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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服务员替她俩把门打开就离开了。
路晴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连摁两下,原本暖黄色的室内瞬间变得色彩纷呈,蓝色粉色绿色交替映在沈绾柚脸上,老实说她有属于第一次的兴奋感与好奇感。
路晴熟门熟路去歌台点歌,沈绾柚坐在沙发一侧,把毛衣外套解开两颗扣子,往上提了提,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流光溢彩在浅色毛衣上跳动。
“柚子,你会唱什么歌?”路晴扭头问她,手指停在屏幕上。
“……”会唱什么歌?沈绾柚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连一首歌名也想不起来。努力想了半天,还是未果,她只好说:“我记不起来歌名了,你先点吧。”
路晴点头,把几首要唱的歌加入播放列表,钢琴舒缓的前奏通过音响放出来,回荡在这个十几平米小的房间里,放大效果倍增。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路晴握着话筒问:“这个会吗?”沈绾柚点点头。
刚刚开头写了,是陈奕迅的红玫瑰。
这歌恰好她听过,会唱几句。
沈绾柚拿过另一只麦克风,她的音色偏空灵,唱歌比说话时少了几分清冷,情歌偏重情感的抒发,女生声线缓柔,和伴奏完美契合。
一个转音刚结束,到了间奏,包厢只余乐器声流淌。
——“我帅我帅我超级帅”
——“我帅我帅我是世界超级帅”
“……”
隔壁还在继续唱——
“我手一摆能把风变成龙卷风……”
说在唱歌,其实说成吼更准确,看来这个包间隔音效果确实不好。
沈绾柚和路晴四目相对,表情说不出来的奇怪。
小腹处忽然一紧,沈绾柚把话筒轻置在玻璃几案上,从沙发上起身,边说:“晴晴我去躺厕所。”
好像是快到日子了。
走到一半才想起,该死,她没有带那啥啊。
已经这样了,她只能祈求手里这包面巾纸够用。
沈绾柚拐了个弯,傻眼了。
一模一样的房间,一模一样的路口。
这种场所整条走廊通常是被打通的,分岔口四通八达,像个迷宫一样。她又想起刚刚被服务员带过来的时候绕了好几个弯。
沈绾柚天生方向感不强,此刻还遭受着身体上的不适,心中的无助感愈发强烈。
在她转了好几圈打算放弃回去搬救兵求助路晴的时候,一转身,额头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痛得她轻呼一声。
与此同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茶叶味,这香味有些熟悉。
沈绾柚抬头,正对上贺行那一双盛漆似的眸,他像是也被撞疼,这会儿正蹙着眉。
“对不起。”沈绾柚率先道歉。
贺行淡哂一声:“道什么歉,”眉梢吊着,“你后背又没长眼睛。”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沈绾柚觉得怎么这话到他嘴里就像变了个味,不过她现在急着找厕所,没功夫跟他掰扯,她朝他敷衍地笑笑,随后抬脚准备从他身旁跑过去。
人在生理需求很强的时候,通常会忘了用脑袋去思考如何迂回,只会不断强调一开始脑中浮现的方式及对策。
就像现在,沈绾柚完全忘记“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道理,甚至觉得他这个“近水”十分的碍眼。
毛衣领口被人从后轻轻揪起,伴随着那个一如既往低沉慵懒的嗓音,在这空荡荡的走廊里还莫名带点磁性:“干嘛去,那么着急?”
陆忘这厮是真的没有清晰的自我认知,贺行第n次阻止了想要冲上去用麻袋套住这厮的狗头丢进河里喂鱼的冲动,他揉揉太阳穴,捣了一下旁边陈建希的胳膊:“这货受什么刺激了?”
陈建希面露难色地看一眼台上自我陶醉的陆忘,又侧头看一眼贺行,故作为难:“他不让我说。”
贺行:“说。”
陈建希立刻像连环炮一样突突突,“那好吧我告诉你哦陆忘失恋了。”
可憋死他了,他其实一早就想告诉贺行来着。不过该有的场面得有,陈建希说完立刻抬手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揣兜往旁边一挪,“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几乎是一瞬间,贺行想到一个人。
他,王俞,陆忘,陈建希四人相识于一场打架。
几人所在的高中就是颖城一所普通三星级学校,十五中,和四星级高中——二中隔了一条街。
问题少年,聚众斗殴,二中的好学生路过看见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贺行沉默地瞥了台上的陆忘一眼,一年前他就说过让陆忘不要轻易陷进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像是又想到什么,心中躁意上升到极点,贺行长腿一伸踢了桌脚一下,手中的酒杯被重重磕在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我去趟厕所。”
水声哗哗,龙头汩汩冒出的水流顺着修长的指节下滑,冰冷刺骨,也让他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从那段痛苦的回忆里剥离出来。
烘干手走出去,没走两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女神色着急,脚下几乎是小跑起来,脑袋往左转转,又往右转转,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她今天没扎马尾辫,半长的头发顺着肩乖巧的垂下,只有最外沿的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扬到空中又落下,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长的脖颈来,眸子盛水一般的水灵,因为着急还带了点水光。
他揣着兜状若无事的往前走。
……
饶是沈绾柚脾气再好,现下也有点抓狂,没听过挡人上厕所会天打雷劈吗,她非常想转头甩下一句“关你屁事。”
于是转头——
“上厕所。”沈绾柚咬牙说。
她告诫自己,他们现在还不是很熟,不能随便对人发脾气。
贺行一愣,厕所不就在前边吗?
“你这是,迷路了?”贺行是真的怀疑,毕竟他方向感很好,并不知晓会有这种问题,但通过她刚才一系列的动作,他又隐隐有种猜测。
沈绾柚:“……”她也是真的很想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忍住,忍住。
沈绾柚刚迈腿打算去找个服务员问问,毛衣领口被人一把揪住,这下她忍无可忍,胸腔中的怒火快要冲破喉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