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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emsp;苏皇后愣了半晌。

&emsp;&emsp;回过神后, 她看着文皎,复杂的说道:“文皎,你知不知道, 从小儿你就会说出一些惊人的话?”

&emsp;&emsp;“啊?”文皎一瞬间有些心虚, 努力镇定着笑问道:“我怎么觉得我小时候一直又听话又乖巧,还上进肯干,嬷嬷们都没少夸我呢?”

&emsp;&emsp;“是, 你小时候是最贴心的, 贴心得我都不知道身边儿的到底是个小丫头还是位嬷嬷。”

&emsp;&emsp;回忆起幼时的事,苏皇后面上不禁浮现出怀念的笑:“你还记不记得, 我身子好了之后想学骑马, 又不大敢学,怕磕着碰着留了疤不好看, 你怎么说的?”

&emsp;&emsp;“你说先不说家里多少人看护着我学骑马,也不说万一跌了摔了,爹娘哥哥们得找来多少好太医来给我看病, 就算是真留疤了又怎么?难道身上有了一两处疤痕, 我就不是好姑娘了?那些边关的将士身上疤痕多, 还是得意之事,怎么到了女孩子身上就成了不好?”

&emsp;&emsp;“那时我也不知怎么, 竟觉得你说的有理, 也不怕了,高高兴兴就去学骑马,倒也没摔着磕着,顺顺当当的学会了。”

&emsp;&emsp;文皎恍惚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笑问道:“难道姐姐现在觉得我那时说得不对了?”

&emsp;&emsp;苏皇后摇头笑道:“现在也觉得你说得对。只是世人多愚钝, 想着女儿家必要浑身肤白如雪, 纤秾合度,无一丝瑕疵,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emsp;&emsp;“就连宫里现在选秀,大选的规矩也是秀女身上不得有疤,有痣。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天家有所好,下头的臣民自然也这样要求自家女儿。”

&emsp;&emsp;文皎也笑:“这话就不对。我们家玉儿手上还有拿刀拿枪练出来的茧,可和她同龄的女孩子哪儿还有比她更好的?”

&emsp;&emsp;苏皇后“啧”了一声,拿指尖儿戳她的额头:“那是因你是我妹妹,有底气在京里还这么养姑娘,不怕人说!若换门第低些的,风言风语可少不了!”

&emsp;&emsp;文皎笑了一回,叹道:“姐姐既说我总语出惊人,左右是在姐姐跟前儿,那我就再多说几句,姐姐听了可别怪我。”

&emsp;&emsp;“你说就是了。你我还有不能说的?”苏皇后一面说,一面给忍冬使眼色,让她带着宫女们都出去,再关上殿门。

&emsp;&emsp;“上下几千年,为何世人越来越要求女子贞静贤淑?无非是男人掌权惯了,怕女人读了书明了理,那谁给他们生儿育女,谁给他们打理家业?更有甚者,自己老婆万一也在前朝做了官儿,也起了蓄妾纳姬之心,怎么得了呢?”

&emsp;&emsp;“女子们得了权,难道还甘心生养一个孩子就耽误二三年的仕途?难道能甘心自己千辛万苦生养出来的孩子跟丈夫的姓?成婚对女子来说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能凭自己就堂堂正正立在这世间,何必要成婚呢?”

&emsp;&emsp;“高祖皇后鼓励独生女儿招婿,但一个家里终究还是得有个女婿才行。若女子人人都能凭自己活着,用不着男人了……”

&emsp;&emsp;苏皇后睁大眼睛,半日才笑了出来,叹道:“幸好我知道轻重,让她们都出去了。若不然,你这话万一传出去,怕是连我也保不住你的命。”

&emsp;&emsp;文皎把手撑在炕桌上,垂眸叹道:“若是可能,我也想入仕为官,好歹也能自食其力,不至于没了父兄丈夫儿子,就大不如前了。我和他再好,他的也是他自己的。倒还不如韩姐姐,凭自己的本事被封国公,不管怎样都心里安稳。”

&emsp;&emsp;苏皇后心内震颤不断,沉默半晌,忽然道:“只是卫国公那是从军中出身。咱们大燕开国时就有女子从军的例,皇上又是皇祖母的亲孙子,所以这事儿纵然朝中有人反对,皇上也能名正言顺的宣旨。”

&emsp;&emsp;“但自有科举以来,就从没有女子从科举做官的。就是科举之前,自夏商周到如今,数一数能有几个女子手上有权?就是后宫干政,也被说是牝鸡司晨。谁真若提了此事,必会遭全天下的官员唾骂。文皎,你千万不要做这傻事。”

&emsp;&emsp;苏皇后看着文皎说得极其严肃。文皎把手覆在苏皇后的手上,笑叹道:“姐姐,我知道轻重分寸,不会做傻事的。”

&emsp;&emsp;“只是我总是心有不甘。就是先不说我,你看我家玉儿,文武双全,与她同龄的男子,有几个能与她比肩的?只可惜她是女子,又生于平安盛世,所以找一门好亲事,与一个好男子成婚,差不多就是她最好的出路了。”

&emsp;&emsp;“还有咱们二公主……姐姐的孩子,姐姐比我还知道。若二公主一辈子只享受荣华富贵,吃喝玩乐,于二公主而言,不易于一种折磨。二公主她就算学了再多的本事,又能用到什么地方?”

&emsp;&emsp;苏皇后想想自己膝下唯一的这个女儿,如今天下已经太平,南北外敌尽除,只有东海南·海还不大安宁,但也不是大患,想来一二十年内就尽可除了。

&emsp;&emsp;那时羽双也才二三十岁,在宫里学了一身的将相帝王术,难道就为了找一个好驸马?

&emsp;&emsp;“怪不得前朝的男人都说,别叫女人多读书呢。”

&emsp;&emsp;苏文君冷笑:“多读了书,就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不公,心思就活泛了,就不好再叫她们安然呆在内宅,心甘情愿的生儿育女,打理家事,和一堆姬妾争风吃醋。”

&emsp;&emsp;文皎低着头不言语,只是更加握紧了苏文君的手。

&emsp;&emsp;姐姐这话是在说二公主,何尝不是又在说她自己?

&emsp;&emsp;父亲是状元出身,两位兄长一位是二甲庶吉士,一位又是探花,母亲也知书明理,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姑娘,做得一手好文章,能降烈马能拉弓箭,现在却只能在这深宫里,算计着皇上的情爱和“真心”。

&emsp;&emsp;苏文君也握紧了文皎的手,目光望向远处凝神思索,最后轻声道:“才刚说,宫中选进来的女官,出宫成婚后就没了任职,一身本事确实是可惜了。”

&emsp;&emsp;“宫里现在的规矩,是皇祖父和皇祖母定下的,若要因为此事,就不许女官出宫,或是干脆断了中选,那是万万不可。但若把这规矩加以完善,不至于浪费了这些女官们的才能,倒是有许多可做。”

&emsp;&emsp;苏文君眼里焕发光彩,慢慢说道:“宫内要保证皇嗣血脉的纯洁,也要顾虑到那些出宫女官们的夫家,一时不大可能要让已婚的女官再回宫任职,只能从宫外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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