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没亮。
;;;;刘娥被门外的小内侍叫醒。
;;;;她烦躁的起身,有些怒意道:“天塌了么?有什么事儿不能白天说?”
;;;;小内侍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启禀圣人,殷都知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哎——!
;;;;刘娥知道,不起不行了。
;;;;能让殷无运如此看重的事情,除了大事儿,就是坏事儿……
;;;;片刻后,她披着睡袍走出寝殿。
;;;;“说吧,又怎么了?”
;;;;刘娥白了眼跪在地上的殷无运,觉得自己注定会短命,什么样的身体,经得起这帮废物臣子们如此折腾啊!
;;;;“太后,樊楼失火了。”
;;;;就这?
;;;;刘娥脸色渐冷。
;;;;殷无运没抬头,却感受到了那抹凌厉,接着道:“曹安在樊楼开了分店,失火的就是这家店……范仲淹半个时辰前赶至开封府,下令缉拿全城!”
;;;;“死人了?”
;;;;刘娥这才认真起来。
;;;;“没有,除去几个伤员外,只有挽月楼等七八家铺子被烧毁。”
;;;;“那为何……”
;;;;刘娥想说老范冲动了,可刚一开口又冷的停住。
;;;;“这把火,恐怕要烧大了啊!”
;;;;她目光幽深,透过微亮的烛火,折射出寒光来:“范仲淹想开战吗?他可知牵一发而动全身?!”
;;;;殷无运没有动容,只是淡淡道:“范仲淹放话了,不管是谁放的火——严惩!”
;;;;“那好,本宫就看他如何‘严惩’!”
;;;;刘娥没了睡意,有些褶皱的脸上满是冷霜。
;;;;“太后……”
;;;;殷无运顿了顿,接着道:“臣以为,此事恐有蹊跷。”
;;;;刘娥愣了一下:“……讲。”
;;;;“樊楼这场火来得悄无声息,一定是人为!”
;;;;还用你说?
;;;;刘娥冷道:“你最好挑本宫不知道的讲!”
;;;;“自上次以后,臣便派人不间断的盯着曹安……樊楼失火前,有人看到他的贴身家仆曾与几个脸生的人一同去了樊楼。”
;;;;话不用说太多。
;;;;都是聪明人,只要稍稍点破,就能窥得全貌。
;;;;刘娥浅浅的坐直了身体,眸中光芒熠熠:“你是说,这把火并不是什么‘仇怨’,而是曹安故意放的!”
;;;;“臣没有证据,不好妄言。”
;;;;殷无运的回答很干脆。
;;;;事情怎么发生的,他就怎么说,至于大佬们会如何想,他不能左右。
;;;;许多人就是对自己的定位太不准确,话太多。
;;;;“越来越有趣儿了。”
;;;;刘娥缓缓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走着,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殷无运跪在地上看不到刘娥的脸色,但从步伐来看,太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轻松愉悦的样子。
;;;;“那些人能找到吗?”
;;;;刘娥走过殷无运身前,又回头驻足。
;;;;殷无运依旧淡然,摇头:“恐怕不能。臣只是派人看着曹安,那些人……臣有罪,请太后责罚。”
;;;;“算了,此事不能怪你。”
;;;;刘娥脸色如常:“如果真是曹安所为,那些人此刻恐怕早已不知踪影,明日天一亮城门开启,那便是死无对证!”
;;;;“要不要下令锁城?”
;;;;话一出口,殷无运便后悔了。
;;;;果然,刘娥脸色一冷:“不可。京都乃大宋中枢,一旦封城那就是惊天动地,为了一场大火封城,只会让事态更不可收拾。”
;;;;……
;;;;翌日,樊楼门前挤满了人。
;;;;古代防火技术落后,许多地方常有灾情发生。
;;;;但这里可是东京,失火的可是汴梁最繁华的商圈,此等奇观,百年难遇啊!
;;;;人群中不时传来议论声。
;;;;有人不解:“樊楼周围有四个军巡铺,怎会烧得如此厉害呢?按说烟雾初起时,熸火队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