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帝京。
;;;;一架马车入皇城。
;;;;帝京混乱刚过,满地的尸骸还尚未处理,裹尸布包裹着的尸骸在淌着血。
;;;;吕木对用竹杖微微掀开帘幕,看着皇城中的修罗景象,脸上皱纹微微颤抖。
;;;;车夫早已经吓的双腿发软。
;;;;幸好驶过长街,这些景象就少了许多。
;;;;江漓掌握了帝京的兵权,镇守帝京,使得原本的叛军,都重新依附在了江漓的麾下。
;;;;不得不说,丞相赵阔忙活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全成了江漓的嫁衣。
;;;;甚至,那些原本弹劾江漓、国师的大臣们,都出不了声,毕竟……出声的大臣们,尸体都凉透了。
;;;;马车来到了帝京繁华闹市中的一栋茶楼。
;;;;茶楼仍旧燃着烛火。
;;;;小丫头满脸惊慌的给吕木对开门。
;;;;挽髻美妇从茶楼上款款而下。
;;;;看到吕木对,不由挑眉:“你咋又来了?”
;;;;吕木对把玩着手中的龟壳,对着美妇咧嘴一笑,露出了漏风的门牙。
;;;;“芊芊师妹,可再借天机鸽一用?”
;;;;吕木对道。
;;;;美妇芊芊顿时黛眉倒竖,“你又想做什么?”
;;;;“如今小皇帝杀了叛军,正在气头上,再加上江漓掌兵,这个时候,我等若是再散发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
;;;;“小皇帝可能会下令直接端了我这茶楼!”
;;;;“你这糟老头,赔的起吗?”
;;;;吕木对被一阵质问,不过,却仍旧没脸没皮的笑着,露出漏风门牙。
;;;;“怕什么,尊上亲赴北洛城,如今我等天机家,已经加入了白玉京,成为了白玉京麾下天机阁。”
;;;;“小皇帝不敢动我们的。”
;;;;吕木对笑道。
;;;;有后台……就是这么硬气。
;;;;美妇闻言,顿时一怔,这到底什么情况?
;;;;天机家可是传承了许多载岁月,怎么就加入了白玉京?
;;;;吕木对知道这件事对美妇冲击很大,他让小丫头泡了杯茶,一边喝一边慢慢说。
;;;;最终,美妇还是带着吕木对上了茶楼顶阁密室。
;;;;吕木对取了玄黄纸,犹豫了一会儿,在胸口拍了一掌,咳了点血。
;;;;他抹去嘴边血迹,“以后还是准备些猪血才好……每次都咳血,身体受不住。”
;;;;吕木对嘀咕道。
;;;;毛笔染血墨,回想吕洞玄与他所说的话,开始落笔书写。
;;;;“御龙地中御龙游,养龙八地寻风流。
;;;;灵气再苏天下变,长生不现使人愁。
;;;;……
;;;;白玉京天机阁,吕木对,血书。”
;;;;吕木对书写完,长出一口气。
;;;;“八处养龙地?”
;;;;美妇芊芊看完这消息,不由惊骇。
;;;;“传闻小皇帝得天龙平叛军……是否也与这养龙地有关?”美妇芊芊问道。
;;;;吕木对微微颔首。
;;;;“卧龙岭秘境可还记得?公子说……这一次的秘境,会比卧龙岭秘境更加的庞大,也充斥更多的仙缘。”
;;;;吕木对说道。
;;;;尔后,他又抄录数份,将玄黄纸卷好,塞入白鸽的信筒中。
;;;;一拉笼,扑棱之声响彻不断,白羽纷飞。
;;;;……
;;;;北洛湖,白玉京楼阁二层。
;;;;陆番端坐露台,摆着棋盘,落子山河局。
;;;;在他的对面,吕洞玄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正在泡着热茶。
;;;;陆番挽袖落子,悠悠间,似乎有灵气在翻腾。
;;;;吕洞玄泡好了差,给陆番递了一杯,茶水晶莹,无丝毫的杂质,看上去像是剔透的水晶。
;;;;“公子,尝尝老夫的手艺。”
;;;;吕洞玄一笑。
;;;;“头遍水,二遍茶,三遍四遍是精华……”
;;;;陆番眉宇一挑,挽袖捏起青玉茶杯,饮一口,茶香流转。
;;;;吕洞玄看着喝茶的陆番,脸上有些犹豫,徐徐开口道:“公子,老朽看你对霸王颇为上心……”
;;;;“那一日在湖畔,霸王曾向老朽求得一卦,老朽观竖匾对卦术得所悟,便为霸王算了一卦……”
;;;;听着吕洞玄的话,陆番喝茶的动作不由一止,眉宇一挑。
;;;;“卦象为何?”
;;;;陆番好奇。
;;;;“卦象……大凶。”
;;;;吕洞玄摸了摸大金链子,道。
;;;;陆番微微颔首,有些恍然……难怪霸王居然会这般偏激。
;;;;吕洞玄可不是莫天语,观想竖匾得有所悟的吕洞玄算出的卦,十有八九是不会有假。
;;;;当然……也不好说。
;;;;或许,吕洞玄算出的卦,是霸王原本的命运,而求魔后的霸王,可能命运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也说不定。
;;;;“难怪……”
;;;;陆番笑了笑,瞳孔中有丝线跳动。
;;;;隐隐看到了原赤城外的混乱场面。
;;;;月光下,那道魁梧而孤傲倔强的身影。
;;;;……
;;;;马蹄声炸裂。
;;;;霸王单手持矛,背负干戚,仿佛一道黑夜中的闪电,冲向了北郡大军。
;;;;北郡大军中,战鼓敲响。
;;;;一位位士卒排兵布阵,号角声悠远,撕裂了黑夜的寂静。
;;;;澹台玄一身戎甲,大红披风飘扬,踩着战车在赤红骏马的拉扯下,来到了大营外。
;;;;就着夜色,隐隐看到了霸王的身形。
;;;;“狂妄!”
;;;;澹台玄一掌拍在了战车上。
;;;;“你霸王可一敌五千,这点本太守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