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如水,给万物铺上一层银双。
;;;;路明非睁开眼,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木质天花板,眼中闪过一瞬恍惚。
;;;;路明非侧耳倾听。
;;;;少女的歌声,如烟袅袅,如泣如诉,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很让人在意啊。
;;;;路明非翻身下床,和同屋的风间琉璃对上目光。
;;;;一瞬间,风间琉璃眼中盛满了笑意。
;;;;他小孩子似的一咕噜爬起身,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
;;;;“路兄,你也睡不着的话……”
;;;;风间琉璃侧头想了想,双眼一亮。
;;;;“果然,不只有我一个人听到,对吧。”
;;;;路明非和风间琉璃悄无声息出门。
;;;;这里是剑侍一族安排的居所,在风间琉璃的强烈要求下他与路明非同屋,至于酒德麻衣……
;;;;一个黑影自房梁翻下,灵巧的像猫一样。
;;;;“少爷。”
;;;;微弱如蚊蝇振翅的声音。
;;;;酒德麻衣对路明非点头,顺便无视掉某传说牛郎。
;;;;酒德麻衣对风间琉璃和路明非两人同屋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小心点,我们走。”
;;;;路明非三人没一个是身手差的,有心之下,行走悄无声息,一个剑侍一族的人也没惊醒。
;;;;三人走出屋舍。
;;;;明亮月光倾泻而下,映得夜晚格外静谧。
;;;;风间琉璃仰头望了眼月亮。
;;;;“十五月夜了啊。”
;;;;他的声音极低,控制的很好,只有身旁的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可以听到。
;;;;“还差一两天吧。”
;;;;酒德麻衣也看了眼月亮。
;;;;然后她给路明非解释。
;;;;“少爷,这家伙说的十五月夜,其实就是满月。”
;;;;“不仅如此哦。”
;;;;风间琉璃竖起手指补充。
;;;;“在神道教里,十五月夜还意味着阴阳失序,妖鬼将在人间作乱,总之,是十分不祥的日子呢。”
;;;;“不祥么……”
;;;;路明非望了眼即将圆满的月亮。
;;;;“你们听到了么?”
;;;;风间琉璃和酒德麻衣的表现截然不同,前者爽快点头,后者皱眉沉思。
;;;;酒德麻衣看看风间琉璃,又看看路明非。
;;;;最后她把目光定格在路明非身上。
;;;;“少爷,你听到了什么?”
;;;;“有人在哭。”
;;;;酒德麻衣环顾四下静谧的夜,想到只有自己听不到的哭声在某处幽幽响起,饶是以她的心性,面色也是不由得变了变。
;;;;酒德麻衣当然不会像恐怖片里的愚蠢主角那样,一边搓胳膊一边讪笑着,说一些诸如“不可能吧”“开什么玩笑”“真是的肯定幻听啦哈哈哈”之类毫无营养的话。
;;;;酒德麻衣向风间琉璃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你也听到了?”
;;;;风间琉璃大方承认。
;;;;“正是。”
;;;;“是这个方向……”
;;;;路明非转头,招呼一声两人。
;;;;“跟着,有什么我们路上说。”
;;;;“是!”
;;;;剑侍一族依然保持着古老氏族的习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深夜这个点,街上几无行人,只有走街串巷的更夫,以及队长带领的护卫队巡逻。
;;;;警惕的黄金瞳扫过墙角,队长凝望许久,骤然启动,猎豹般扑至,入目却是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无。
;;;;感应错了吗?
;;;;“队长!”
;;;;后知后觉的护卫队员赶来。
;;;;“没事。”
;;;;他摆手。
;;;;“继续巡逻。”
;;;;“是。”
;;;;在队长的带领下护卫队渐渐远去。
;;;;虚无的空气显现一条墨痕,扭曲数下,露出路明非三人的身形。
;;;;酒德麻衣熄灭黄金瞳,取消言灵冥照。
;;;;“还在前面。”
;;;;路明非若有所查的望了眼。
;;;;越靠近歌声来源,巡逻密度越大,先前若非是有酒德麻衣的言灵,他们怕是难免一场恶斗。
;;;;路明非倒是不怕战斗,只是··在搞清楚情况前,能少麻烦就少麻烦,省的打草惊蛇。
;;;;但走到这里已是极限,再是往前,哪怕有言灵辅助,也寸步难行。
;;;;“路兄,我有办法。”
;;;;风间琉璃笑着开口。
;;;;“哦?”
;;;;路明非投去疑惑的目光。
;;;;风间琉璃一点头。
;;;;“跟我来。”
;;;;…………
;;;;“抱歉,我……”
;;;;“下不为例,速去速回!”
;;;;“是!”
;;;;巡逻的见识族人深深鞠躬,然后忙不迭走向黑暗墙角。
;;;;一双黄金瞳突兀亮起。
;;;;风间琉璃将此人击晕。
;;;;“可以吗?
;;;;问话的是路明非,他正将信将疑的打量这人。
;;;;“看好了路兄。”
;;;;风间琉璃上下左右端详这人面容,点点头,随手在路明非脸上抹了两下,神乎其技般,借着夜色掩护,路明非的脸看起来与这人竟是有了七八分相似。
;;;;酒德麻衣沉默的看着,就算是她,精通掌握所有忍者技艺,也做不到像风间琉璃这种夸张的事。
;;;;牛郎……到底是一种何等神奇的职业。
;;;;风间琉璃和酒德麻衣如法炮制,他们换上剑侍一族的制服,顺利接近目的地。
;;;;“这是……”
;;;;“神社。”
;;;;路明非三人站在朱红色鸟狙前,粗麻绳围成结界,传说鸟狙内外,把神与人隔开,鸟狙外是人类世界,其内则是神明居所。
;;;;“女子歌声就是从这里面传来。”
;;;;路明非说。
;;;;“我去看看,你们……”
;;;;路明非目光扫向风间琉璃两人。
;;;;“当然是一起了。”
;;;;风间琉璃笑着说。
;;;;“难道路兄要丢下我们吗?”
;;;;路明非一笑。
;;;;“想来的话,就跟上好了。”
;;;;他们跨入鸟狙。
;;;;是心理暗示么……
;;;;不,是确有其事。
;;;;当路明非三人跨过鸟狙的刹那,一股奇异的感觉扫过全身,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家伙给盯上了一样,心里面有股黏糊糊的感觉,很不舒服。
;;;;神社静谧无声,连虫鸣也不曾听闻。
;;;;“说起来。”
;;;;或许是为了出声打破这股诡异的感觉,风间琉璃开口,他对酒德麻衣说。
;;;;“其实你没必要来的。”
;;;;“毕竟我和路兄都能听见,只有你不能,这就说明啊。”
;;;;风间琉璃笑得人畜无害,像是邻家的阳光男孩。
;;;;“阿姨你完全是多余的。”
;;;;“阿姨……”
;;;;酒德麻衣微微一笑。
;;;;“姐姐这种成熟女人的魅力,你这种小鬼头,大概过上一百年都不会理解吧。”
;;;;“而且多余什么的……”
;;;;“只要是少爷在的地方,我就应该在,没什么多余不多余的。”
;;;;“这样子啊。”
;;;;两人还想说话,但被路明非的手势制止。
;;;;“听……”
;;;;“就在这里。”
;;;;“很近了。”
;;;;酒德麻衣闻言,也做出侧耳倾听的神情,果然,正如路明非所说,到了这里,已经很近,就连酒德麻衣也能听清。
;;;;“是在……侧殿。”越是接近,听得越是清晰。
;;;;而且这声音……隐约还有几分熟悉。
;;;;忽然,歌声停止。
;;;;路明非皱眉。
;;;;他往四周一看,酒德麻衣落在身后,只有风间琉璃跟了上来。
;;;;但两者神色都是有异,包括跟上来的风间琉璃,明明睁着眼,双眼却是失去了焦点,茫然的看着空无一处的地方,酒德麻衣是这样,风间琉璃面色还有挣扎。
;;;;忽的,酒德麻衣双手虚握,似乎只是本能的抽搐,却发生某种玄妙变化,骤然把她从之前那种诡异状态里惊醒。
;;;;恢复清醒的酒德麻衣茫然环顾四周,渐渐回过神来,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不由低声感慨。
;;;;“老板保佑。”
;;;;风间琉璃也发生剧烈变化,他的表情时而乖巧,时而倨傲,仿佛有两个灵魂,在轮替使用这具皮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