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552：刁民之恶（上）【求月票】 </p>
面对青年文士幽怨的眸与无声的控诉，祈善这头也是百结愁肠，又是他理亏在先，当下更是无言以对。他该说啥？说自己眼光不太好，之前挑选的七个主公都不行？ </p>
还是再三保证现在这个可以？ </p>
少年表面吃瓜，内心震惊——她何时见过被怼得无言以对还心虚的祈主簿啊？ </p>
青年文士道：“如今也不要你还一个国了，你将我当年亏损一一还回来也行。” </p>
祈善还是那个回答。 </p>
他现在穷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p>
真是一个子儿没有。 </p>
如果青年文士不嫌麻烦，倒也可以留下来，他啥时候发财了啥时候慢慢还也行。 </p>
青年文士显然不同意这个决定，故作狞笑：“要钱没有？也行，要命一条亦可。” </p>
祈善摇头：“吾主不会答应。” </p>
青年文士略显无趣地啧了一声。 </p>
这时候，店小二开始上菜。 </p>
这几个菜谱也是官署流出来的，色香味虽不如官署庖厨那么精益求精，但对于食物匮乏的民间而言，近乎降维打击。奈何陇舞郡太穷了，消费得起的终究是少数人。 </p>
在场四人除了赵家小娘子，其余三人不是文心文士就是武胆武者，自然食量惊人。 </p>
青年文士也不客气。 </p>
直言：“敞开吃，吃穷他祈元良。” </p>
祈善这才注意到赵家小娘子。 </p>
他隐约觉得对方容貌有些眼熟。 </p>
青年文士还以为他脑中酝酿不健康内容，特地解释：“这小郎是半路结识的。” </p>
祈善问她：“小郎贵姓？” </p>
赵家小娘子道：“免贵姓赵，家中行大，先生若不嫌弃直接唤赵大郎就行了……” </p>
“赵？” </p>
祈善下意识想到了赵奉。 </p>
不过，赵奉那粗犷汉子跟眼前这位小郎完全不是一个画风，正要问对方祖籍何处，食肆外突兀响起喧闹。有人凄惨呼救，有人叱骂飙脏话，夹杂着“打死”之类的话。 </p>
祈善皱眉起身。 </p>
支起窗户朝外一看。 </p>
人群凑在一旁围观看戏。 </p>
一老媪抄着棍棒要殴打另一名三十来许的妇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口吐唾沫。另有一年轻俊俏的少妇怀抱襁褓，立在一侧垂泪。老媪长得瘦弱，但手脚灵活有劲。 </p>
妇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被撕扯着衣裳。她口中连连求饶，那老媪不依不饶。 </p>
“外头发生何事？” </p>
上来添菜的店小二赔笑脸。 </p>
“贵客不知，底下闹腾的几人都住在城西那头。被打骂的是个寡妇，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很早就死了男人，自己也曾被十乌那群畜牲……唉，家中只有一个女儿，没个顶立门户的男丁，母女俩生活艰难。隐约听人说过，她为了谋两口饭吃，作风不干不净的。前儿个，她女儿不是被官署挑中学手艺去了？她大概也要脸，就支了个摊子，卖点儿小玩意儿。另外两个是一对婆媳，跟寡妇是邻居……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p>
还掀了人家吃饭的摊子。 </p>
青年文士也凑上来看了眼，见底下撕扯成一团：“陇舞确实民风彪悍。” </p>
是褒是贬，不好判断。 </p>
祈善瞥了他一眼，正欲给少年使眼色，让她下去将三人拿下——若是寻常邻里矛盾，官署是管不到，但都嚷嚷着要人命了，寡妇女儿又是学堂的学生，不能不管。 </p>
只是，还未等少年翻窗跳下，底下人群倏忽分开，一女童冲上前推开老媪，用稚嫩的身躯拦住还想逞凶斗狠的老媪。那老媪一时不察被女童推开，定睛一看，狞笑。 </p>
啐了一口唾沫，表情狰狞凶狠地道：“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父不详的杂种！” </p>
“伱——” </p>
仔细观察女童相貌。 </p>
五官确实有一点儿十乌特征。 </p>
但这不能证明什么。 </p>
陇舞郡地处边陲，局势还和平的时候，两族交流频繁，互通有无。接触多了，免不了婚嫁融合。时日一长，自然会有一小撮人融合了两族的血脉，并且代代延续下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