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提防敌方阵营的文心文士——虽然对方消极怠工，但他不能战场划水——这些可都是河尹郡的家当，多折损一个都心疼。 </p>
所幸，除了那五百重盾力士，埋伏偷袭的流民草寇水平普遍不高，己方又有赵奉和共叔武在前压制对方的武胆武者。 </p>
见重盾力士危机解除，康时、褚曜、沈棠，三人有默契地放慢节奏。 </p>
康时还让鲜于坚带数百精锐从两侧向敌方后侧包抄，拦截他们的退路。 </p>
自家这些兵，除了匪寨招安的，剩下招募来的新兵大多没见过血。 </p>
机会难得，便借着此次机会磨炼他们，涨涨经验，锻炼一下作战心态。 </p>
沈棠更是猫捉老鼠一样戏耍那个刀疤脸壮汉，接连斩杀他的左右副手属官和护卫，连他本人也被长剑刺得遍体鳞伤。一个个血窟窿淙淙往外淌血，但都不致命。 </p>
刀疤脸早被沈棠打没了士气。 </p>
他这会儿只想逃跑，但总被抓回来。 </p>
沈棠道：“嘿，乖儿子逃什么？” </p>
刀疤脸壮汉气得满脸铁青，青筋爆炸，暴怒道：“老子是你大翁！” </p>
除了少部分凶神恶煞的贼寇，敌军大部分都是抄着扁担锄头镰刀的瘦弱庶民。他们一向顺风局狂傲凶残，争先恐后、蜂拥而上；一旦逆风局了，那点儿士气跟气泡一样易碎，用不了多久就望风而逃。 </p>
天海、上南、邑汝三家可没手下留情。 </p>
用最快的速度，先后解决各自阵线方向的敌人，他们都快鸣金收兵了，河尹这边自然不好再拖。沈棠更是一剑斩下敌方大将刀疤脸的项上人头，一手抓其发髻。 </p>
高举，任由那双铜铃一般大的眼珠子，死不瞑目看着自己：“贼首受死！” </p>
鲜于坚等人也松开了包围防线。 </p>
任由残兵如潮水退去。 </p>
“打扫战场吧，尸体处理掉。” </p>
沈棠将那颗头颅丢向一旁，掏出手帕擦拭双手和溅在脸上的血污。 </p>
“再问问其他三家损失如何。” </p>
地上尸体大多都是敌人的。 </p>
但混战之中，难免有己方兵卒折损。 </p>
尸体能带回去的带回去安葬。 </p>
康时还未领命下去，上南那边已经跑来一位神情焦急的副将：“沈君！” </p>
沈棠心下咯噔。 </p>
想起了上南还有一颗不定时炸弹。 </p>
她问：“可是少冲将军出事了？” </p>
副将道：“是，请您过去。” </p>
这名副将见过沈棠跟少冲互殴。 </p>
少冲混战中疯性大发，战斗刚结束，副将便想到了沈君，匆匆跑过来求救。 </p>
沈棠不敢耽搁，立马跟了过去。 </p>
实际情况比她以为的好得多得多。 </p>
少冲并未完全失控，只是浑身上下全是腥臭的血，还有不知是谁的器官碎片、骨骼残骸，双目染上猩红，嗜杀癫狂气息扑面而来，乍一看像是地狱爬来的恶鬼。 </p>
沈棠也不是以前的小白了。 </p>
在她的文气梳理下，少冲胸腔激荡冲撞的戾气被强势压了下来，那只不安分的母蛊也再度陷入了昏沉状态。他胸臆吐出一口浊气，收功静气，道：“没事了。” </p>
起身向沈棠道谢道：“多谢。” </p>
沈棠问：“你的……还未压制下来？” </p>
谷仁怎么想的？ </p>
居然将这么危险的少冲派出来？ </p>
周遭人多口杂，不好问得太清楚。 </p>
少冲也奇怪地挠了挠头，憨笑一声：“唔，我也不知道，明明六哥说我已经稍盛那东西一筹了。只要不是武气完全耗竭给它可乘之机，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p>
说完，他想起一个细节：“蒽，对了，刚刚你那边战场传来很难听的声音，我就是听到它才……这东西也不安分起来……” </p>
少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p>
尽管他仍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随着蛊母被压制，似乎聪明不少，以往怎么也无法理解的东西，莫名就开始懂了。也知道大庭广众不方便谈论自己身体那东西。 </p>
“声音？什么声音？” </p>
少冲嫌弃道：“一群大胖子在乱叫。” </p>
在他的解释治下，沈棠很快明白过来所谓的“乱叫大胖子”是指重盾力士。 </p>
说起这些重盾力士…… </p>
褚曜二人都认为他们是傀儡。 </p>
只知道杀戮，不知畏惧、疼痛。 </p>
莫非，也跟蛊有关？ </p>
沈棠压下内心的情绪。 </p>
战场尸体很快就被清扫完毕。 </p>
全部摞一块儿，一把火烧干净——免得这些尸骨被饥饿流民搬走做肉脯，也减小尸体腐烂发臭后引发瘟疫的可能。 </p>
四家战果丰硕。 </p>
只是—— </p>
此战损失虽小，但体力消耗颇巨，不适宜立即动身去鲁下郡治所城池。需找个地方恢复体力和武气，调整好状态，方能应对接下来的大战。众人没意见。 </p>
鲜于坚抱着武器靠着石块休息。 </p>
白素擦拭双剑，面色冰冷但双眸炽热，似乎还在回味方才战场上的酣畅淋漓。 </p>
吕绝（狸力）被共叔武抓壮丁，赵奉带兵负责交替巡逻，护卫临时营地安全。 </p>
沈棠跟褚曜二人围着篝火开小会。 </p>
康时愁眉不展，似有心事。 </p>
一问，才知敌方有个不弱的文心文士，但不知为何，对方一直消极怠工。 </p>
康时试探了几次。 </p>
沈棠：“实力如何？” </p>
“不清楚，但应该不弱。” </p>
褚曜咀嚼着干粮，兑了口水。 </p>
“怀疑有诈？” </p>
康时道：“是……” </p>
褚曜若有所思。 </p>
沈棠倒是乐观得很。 </p>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沈棠道，“不过，季寿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我们半道被伏击，一来一回比原定计划迟一两个时辰……敌方已有准备，很难保证他们不会趁着这时间强攻鲁下郡治所……” </p>
若是失守…… </p>
此次救援行动也算失败大半。 </p>
敌军借着城池优势，己方全是轻装上阵，攻城武器一个没带，怎么打？ </p>
晃眼的功夫，众人已经调整过来。 </p>
黎明前的至暗时刻，露水湿重。 </p>
四家紧赶慢赶终于抵达鲁下郡治所。 </p>
治所城墙高耸，墙体各处都是坑坑洼洼、烧焦黑痕，城墙下血腥扑鼻，散落着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城门打了无数补丁。 </p>
唯城墙那面屹立不倒、迎风招展的旗帜，骄傲向世人证明，治所还未沦陷。 </p>
先前缺的五百字，昨天补上了，只是昨天答应的加更没来得及。 </p>
(:з」∠ </p>
我要想个办法提高手速和效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