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030：救我！ </p>
隔壁铺子掌柜一听来劲儿了。 </p>
探出头“调侃”客人，言辞轻蔑：“嘿，就你这老东西也分得出贵人才有的东西？” </p>
又有一个来打肉的客人也附和。 </p>
“许是楼子里见的‘贵人’多了……” </p>
面对周遭人带着些许恶意的调侃，客人始终面无异色，一双历经千帆的眸子仅剩平和。 </p>
屠夫却听得刺耳。 </p>
手里抄着剔骨刀作势赶人。 </p>
一脸凶悍：“去去去，别凑这里坏了俺生意，要不要打肉？不打肉去别地儿站着。” </p>
其他看客感觉没趣儿，纷纷散去。 </p>
别看屠夫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儿，却是这条街上家境最好最殷实的，说话也有几分重量——寻常人家逢年过节才舍得开个荤腥，屠夫家隔三差五能吃到肉，菜里面油水很足。 </p>
街坊邻里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p>
见看热闹的人散去，屠夫才问那位客人：“老东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p>
客人笑道：“自然是真的。” </p>
屠夫咂摸了会儿，问：“你咋知道？” </p>
他也挺好奇这老东西怎么大老远，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文心花押而不是普通的配饰。 </p>
客人屈指轻敲肉铺案子，笑着说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输了，愿赌服输。” </p>
“行行行，俺要是输了，那就是喜事！俺回头再去打二两老酒给你下菜……”屠夫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干着高薪职业，不心疼那点儿“赌资”。等待的功夫，屠夫双臂曲起撑着木案，跟客人闲聊起来，“诶，老东西，俺听你说话酸得很，你是不是真念过书啊？” </p>
客人道：“略识得几个字。” </p>
屠夫一听来了精神，一拍案子：“老东西啊，你也知道俺那娃儿要开蒙了……” </p>
客人淡声问他：“你想你娃念书？” </p>
屠夫点点头，又道：“也不用教多少字，又不指望俺娃能当官，俺们家这个跟脚哪有当贵人的命？你就教娃念几个字，不然以后跟人算账还被人坑。俺这铺子总要给娃的……” </p>
“若你娃有文心或者武胆呢？你供不供？文心习文，武胆练身，要吃光家底的。” </p>
屠夫只觉得老东西在揶揄他，撇了撇嘴，低头麻溜切肉：“就俺们这些跟脚？俺娃哪里配得上，跟着俺学怎么宰肉就行……” </p>
在他记忆里面，有文心花押或者武胆虎符的都是贵人，他们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大富大贵，总而言之是人上人。这些人能飞檐走壁，也能无中生有，那可是神仙才有的手段。 </p>
他们只是泥地里打滚的平头百姓。 </p>
他是屠夫，他的娃肯定也要当屠夫。 </p>
其他的？ </p>
哪里敢奢望那么多。 </p>
客人目光平静如水地看着屠夫，连做个白日梦畅想一下都不敢，心下不是滋味。 </p>
他喟叹着道了句：“箕裘之业……” </p>
屠夫不懂：“啥东西？” </p>
“子承父业的意思。”客人解释道，“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 </p>
屠夫更加不懂，不过他倒是笃定了一事儿——这老东西还真识字，估计识字还不少！ </p>
于是，他越发迷惑。 </p>
这年头谁不尊重识文断字的人？ </p>
老东西出去教教孩子读书识字都不至于混成这样，怎么会被月华楼买回去当后厨杂役？ </p>
屠夫心里装着疑惑，可客人不想多说，再加上生意上门，只能收起多余的心思。 </p>
他想着晚上带娃去找老东西，多带两斤好肉，整天吃下水也不怕吃出病。 </p>
与此同时，混混也将沈棠带远。 </p>
他先是走了一段大路，等沈棠注意力被引开，没了戒备，又建议绕近路往巷子里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