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024：孝城 </p>
“认识，自然认识。”祈善并不意外御史中丞的反应，仍旧浅笑着，“不过很可惜，只有一面之缘，怕是田师也记不得了。八年前，辛国特试，田师恰好担任那次的中正官。” </p>
八年前？ </p>
中正官？ </p>
两个提示便让御史中丞反应过来。 </p>
有点儿印象了。 </p>
所谓“特试”便是正常选拔人才活动之外，特别增设的试炼考核，中正官便是总考官，士人可以通过这个机会进入仕途。 </p>
考核内容有三项，家庭背景、品行才能以及最重要的文心品阶。 </p>
前面两项决定最低线，或者说官场的门槛，而最后一项决定仕途所能达到的天花板。 </p>
御史中丞的记性很不错。 </p>
那次选中的士子他都有印象，但并不记得里面有祈善，那祈善应该是落选中的一员？ </p>
脑中刚跳出这一猜测，御史中丞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自己担任中正官，居然会漏了这么一尾大鱼，实在是他的过失。 </p>
但转念一想，如今辛国都不存在了，大批辛国旧臣还被郑乔清算毒害。 </p>
短短数月，冤魂无数。 </p>
祈善没入仕，反而是好事。 </p>
他轻拍儿子手臂，儿子心领神会，助他起身，父子二人向祈善郑重作了一揖， </p>
“请教恩人名讳。” </p>
祈善一一回礼。 </p>
“姓祈，名善，字元良。” </p>
御史中丞口中喃喃：“祈元良……祈？” </p>
祈善的姓氏太少见，他隐约有点印象，名册上面的确是有一个叫“祈善”的年少士子，彼时才十六岁，是那一批士子中年纪最小的。 </p>
只是—— </p>
御史中丞垂下眼睑，视线不着痕迹地扫向祈善腰间的文心花押——若记得没错，那名士子的文心品阶似乎是—— </p>
还未等他搜出那段记忆，祈善已经看穿御史中丞的小动作，主动开口。 </p>
“是六品中下。” </p>
御史中丞抿唇不语，随着线索增多，他也慢慢想起来一些尘封已久的细节。 </p>
这时，他儿子看看祈善又看看父亲，插了句嘴：“六品中下文心？为何没被征辟录用？” </p>
虽说六品中下文心属于中下品，若无意外，一辈子都没爬上三公九卿的可能，但有真材实料，谋个小官当当还是不成问题的。 </p>
辛国亡国前的几年，到处都缺人才，标准不高，不可能不录用祈善。 </p>
御史中丞没说话，斜视一眼，无声警告儿子噤声，儿子被他瞪得一抖，分分钟闭麦。 </p>
儿子安静了，他才向祈善求证。 </p>
“恩人当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p>
祈善被刷下来，连个偏远地方的小官都捞不着，自然不单单是因为文心品阶不够。 </p>
“嗯，的确有得罪。” </p>
祈善双眸微弯成月牙，承认得痛快。 </p>
“阿爹，是何人陷害恩人？” </p>
御史中丞的儿子跟他父亲一个脾性，甚至比他父亲更加耿直、单纯。一听祈善是因为得罪人才被整，错过仕途，立马怒火升腾。谁知御史中丞不仅没回答，还暗中拧他上臂的肉。 </p>
“阿爹——” </p>
“噤声！”御史中丞横了一眼。 </p>
儿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