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袍哥这时呼啦啦赶过来，姚青和骚猴儿也如武岳阳等人一般无二，被捆住双手，拖拽而行。 </p>
“六哥，这五个找死的瓜娃子凶得很，那个死鱼眼的臭麻子，把邱娃、阿海、刘伢子都给捅了，你可不能饶过他！”一个瘦高的袍哥摸着眼泪骂道。 </p>
众袍哥立即附和道：“就是就是！他们把茶楼都给点着了……” </p>
“都闭嘴！还有脸哭？灌黄汤、嚼姜片子个个是把好手，办正事一个硬气的也莫得有，连五个娃娃都看不住！别在这丢人，回茶馆去救火！回头看老子咋个收拾你们！”郝老六瞪眼训斥道。 </p>
众袍哥见郝老六动怒，无人敢顶嘴，只是忿忿地瞪着武岳阳一伙儿。 </p>
一行四十余人迤逦而行，回到临涛茶楼。呛人的烟味老远就能闻到。大火虽然已被扑灭，可是茶楼被烧毁半边，草木燃烧后的灰烬浸泡在水里，剩下的木石砖瓦都被烟火熏得漆黑，仍旧冒着青烟，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茶楼门口并排摆着蒙着白布的两具尸体，在这夜色中尤其显现。 </p>
留在茶楼救火的一众袍哥被烧得灰头土脸，正蹲在空地上喘息，见郝老六将人抓了回来，一齐站起。 </p>
“六哥！” </p>
“六哥，你可回来了……” </p>
郝老六下马来，径直走到蒙着白布的两具尸体前，“妈勒批，这两是哪个？咋还把命丢了！” </p>
“是阿海和刘伢子，他俩一个被切断了气管，一个心窝子遭了一刀。邱娃也伤得不轻，刚送到老苗那医治，不知能不能救得起……使刀的娃下手恁歹毒，成心要人命呦……”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扼腕唏嘘道。 </p>
“六哥，把他几个全沉江里去！” </p>
“不能这么便宜，得剐了他们！”先前瘦高的袍哥道，他的鼻眼像极了阿海，显然是阿海的门内兄弟。 </p>
“剐了！剐了！”众袍哥齐声喊道。 </p>
郝老六掀开白布，分别瞧了瞧阿海和刘伢子。月光下，两人伤口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死前的痛苦却已凝固在脸上。郝老六又气又怒，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趁手之物，忽然记起蒙面女子收了麻耗子的两把匕首，他暗付道：“你用这两把匕首害了我的兄弟，现下我就用你的匕首要你的命！也应一场因果报应。” </p>
“姑娘，那两把匕首借我一用。”郝老六道。 </p>
蒙面女子从袖口掏出匕首，递给郝老六，但见他目露凶光，手一抬，“你要它何用？” </p>
“我要用它豁了那个死鱼眼！”郝老六咬牙道。 </p>
“你现在不能杀他，师傅可没让我带死人回去。”蒙面女子将匕首收回。 </p>
“你让我怎么跟兄弟们交待？”郝老六道。 </p>
蒙面女子瞥一眼围在周遭的几十名袍哥，若无其事道：“那是你的事。” </p>
郝老六怒道：“你……” </p>
“别磨蹭个没完，时候不早了，师傅等着要审他们呢。”蒙面女子催促道。 </p>
“慢着，你不能就这么把他们带走！”郝老六见众兄弟个个面有怒色，自己若不出头，怕以后难以服众。他摸了摸腰间的盒子炮，这铁玩意儿是他从武岳阳身上缴来的，他之前可从没打算用它。 </p>
蒙面女子很是不耐烦，“这么说，你是要违逆师傅的意思了？” </p>
铁牛在俞府被蒙面女子瞪了一眼，心中一直很不是滋味，此事如鲠在喉，眼下机会难得，不趁机报复，更待何时？他大大咧咧往前走两步，揶揄道：“在这儿可是咱六哥说了算，你狐假虎威个啥子劲儿？” </p>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狐假虎威？你若小瞧我是个女子，咱们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谁狐假虎威！” </p>
铁牛想着这蒙面女子到底是个女人家，仗着是舵头的徒弟就耀武扬威，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竟对六哥出言不逊。她身法纵然灵活些，可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千斤之力，须知习武之道，“身大力不亏”，“一力降十会”，难道她不懂得这个道理？是该让她吃点苦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