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陈公公是不愿意来范府的。
;;;;即便是非来不可,他也只敢站着,公事公办,完事立刻离开绝不逗留。
;;;;今天,陈公公却是端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品着范家大哥亲手端上来的香茗,还不忘吃两颗甘果蜜饯。
;;;;“太后娘娘有整个梵音净土做靠山,范家终于要完蛋了!”
;;;;陈公公一向自视甚高。
;;;;他既是太后的身边人,又是大内第一高手。
;;;;过去的日子里,他每每见到范离还要伏低做小。
;;;;现在,梵音净土摆明车马,彻彻底底站在栗太后这一边。
;;;;陈公公也感觉,自己的腰杆从此硬多了。
;;;;“范家大爷,咱家只是来传旨而已,你接着便是,何必费事招待洒家?”
;;;;“再说,你家老二不是没在家吗?就算有事儿,你也做不了主,还是等范老二回来,咱家再与他慢慢谈吧。”
;;;;陈公公的嘴是真损!
;;;;先骂范明没能力当家做主,又把范离喊作‘范老二’。
;;;;大楚朝廷上上下下,还从没人敢这样称呼范离。
;;;;以前是喊相父、丞相,现在喊晋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范老二?”
;;;;范明嘴角一阵抽搐,强忍着和老太监翻脸的冲动。
;;;;别看他只有化神境修为,但就凭着范府内的明哨和暗哨,一起出手决定能让陈公公有来无回!
;;;;但是,范明忍住了!
;;;;“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敢来我范家蹬鼻子上脸,肯定是朝中有变故,小人一朝得志了。”
;;;;“我要沉住气,不能给二弟惹祸。”
;;;;范离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脸上笑容越发恭敬。
;;;;“陈公公难得驾临寒舍,范某正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岂敢怠慢了公公?不如让范某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先陪公公喝一盅?”
;;;;皇宫清苦,好东西都只在几个贵人手里,比如太后、皇帝、皇后、皇贵妃。
;;;;像陈公公,即便是大内第一高手,说穿了仍是奴才。
;;;;宫中法度森严,陈公公平日吃什么饭菜、穿什么布料,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老太监听说范明要摆酒招待自己,一时还真心动了!
;;;;范府在大楚何等权势?
;;;;即便是仓促摆一桌席面,恐怕也不会输给御膳房。
;;;;“行吧,咱家就叨唠一顿……”
;;;;陈公公志得意满,连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
;;;;他刚想问范明,今天府中都准备了什么饭菜,就算拿不出龙肝凤髓,至少也该是熊掌燕窝、鱼翅海参招待吧?
;;;;“听说宫中传旨?本公特意千里赶回京城!”
;;;;一道大楚朝臣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公公也下意识猛得站起身来。
;;;;他惊讶的发现,范离居然从屋外走进来,身旁还跟着护国神兽乌骓!?
;;;;“范老……晋公,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陈公公忍不住问道。
;;;;他有些紧张。
;;;;奴才的秉性是恃强凌弱,趁着范离不在家,欺负范氏其他族人是很简单的。
;;;;可眼下范离回来了,不管梵音净土如何支持皇太后,陈公公仍沿着旧日的惯性,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
;;;;他甚至觉得身后的太师椅,有点烫屁股?
;;;;范离分身在老太监面前站定,看看他手中的圣旨,又看看老太监刚才坐过的太师椅。
;;;;这把椅子是木雕大师精工雕琢而成,造价不菲,平日只有范离和范明能坐。
;;;;“大哥,将这把椅子送去后厨,劈柴烧了。”
;;;;“这套茶具也送去后院摔碎,翻土掩埋!”
;;;;范离的声音很冷,像刀子似的狠狠刮在陈公公脸上,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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