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地上像被起了一层皮似的,哪里还找得见野物的足迹?连野物的粪便都看不见。
乔明瑾往自家的鸡槽里和秀姐家的鸡槽里分别添了水,这才四下里看了看。
尔后又牵着琬儿找到林子后头的那条小河。
如今河还在,水也还清澈着。河里的香蒲也密密地长着,想必很快又能采了。
因她保密功夫做得佳,至今下河村的村民还不知这蒲草竟是能吃的。
小河里除了蒲草茂密,间或还有其它的杂草,河的那头水草也仍然丰泽。
只是再没了野鸭。
蒲草尚能遮掩一二,那野草里的野鸭如何遮掩得住?
早在全民进林子逮野鸡捉野兔,还聪明地学了乔明瑾的“撑竿飞渡”,哪里还有什么野鸭敢不要命地栖息在这片水域?
乔明瑾在河沿边走了两步,看着对岸笑了笑。
过往的苦楚,都已是随着清风消逝。
日子流转,再寻不到往日的踪迹。
一年了。
不知他们好不好……
琬儿一直安安静静地任乔明瑾牵着,在林子里四下逛圈,此时见乔明瑾愣愣地看着河对岸出神。等了一会,看乔明瑾越发如雕像般挺直不动,细看连眼珠都不动了。
琬儿初时只是仰着头看着,这会轻轻扯了扯乔明瑾的手,看乔明瑾仍无反应,竟是有些吓到了。
四下里看了看,林子里一片静谧,吓得她几乎贴在乔明瑾的大腿上。扁着嘴带着哭声唤道:“娘……”
直唤了两声,乔明瑾才回过神来。
看见女儿已是泪盈于睫,心疼地为女儿擦拭:“怎么了?”
把女儿上下看了看,又左右张望了下,看女儿向她张着手,忙俯身把女儿抱了起来。
看琬儿紧紧揽着她的脖颈,便拍着女儿的背脊柔声道:“琬儿怎么了?娘在这啊。”
“娘,你不要离开琬儿。别不要琬儿。”
女儿带着哭音哀哀的哭求,让乔明瑾心疼不已。
“娘怎会不要我们琬儿。娘方才是在想事呢。”抚着女儿的背,哄了好一会才让琬儿缓了过来。
这孩子自小就没有安全感。若是自己把她抛下了,留在岳家,也不知这孩子以后会怎样。
乔明瑾叹了一口气。自己没有经过分娩的痛楚,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小东西。可是自从她小手抓着自己不松开的那一刻开始,早已是血肉相连。
乔明瑾呆呆地又往河对岸望去,只是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