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海洋鸣响并且发出回声。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p>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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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陈知遇帮程宛搬家——她之前在单位附近找的那套房子，如今时不时便有一干小妖精登门骚扰，为了不给自己找事儿，另外找了一处地方。</p>
“何必非得往家里带？”陈知遇把瓦楞盒里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递给程宛。</p>
程宛笑一声，“不知道——可能给自己营造点儿这是因为爱情的错觉？”</p>
“你还需要这玩意儿？”</p>
“女人嘛，总是不可理喻的。”程宛接过陈知遇递来的一个相框，顿了一下，“这是你的硕士毕业照吧，怎么在我这儿？”</p>
“……”陈知遇无奈，“站我身后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女生，你说你看上她了，非要拿去收藏。”</p>
程宛屈指往照片里笑意淡漠的陈知遇的脸上弹了一下，“……你那时候还真年轻。转眼林涵都要结婚了。”</p>
“现在也不老。”</p>
“还是客气点，老当益壮？”程宛看他一眼，笑了笑，“能聊聊那时候的事吗？”</p>
陈知遇翻了翻口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见程宛伸出手，便把烟递给她，自己再拿了一支。</p>
两人坐在瓦楞盒上，一时间烟雾缓缓荡起。</p>
陈知遇有时候觉得很神奇，——别人出生入死的兄弟是男人，唯独他的是个女人。</p>
去美国念书那几年，一向厌恶学英语的程宛，为了他死命咬牙考了托福，跟去他学校看着他。他不记得有多少次，是程宛把烂醉如泥的自己从不同的酒吧拖回公寓，像上回他把她按在面盆里给她洗脸一样对付他——她更狠一些，寒冬腊月，一桶冷水直接浇在他身上，看他哆哆嗦嗦睁开眼，劈头盖脸一顿臭骂。</p>
其实那时候她自己也难受——喜欢的姑娘分手了，跟一个不知道打哪儿跑出来的男人恋爱，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p>
“那时候真怕你死了，”程宛缓缓吐了口烟，“总觉得你要是死了，我也撑不下去，所以拼命看着你，其实就是看着我自己。”</p>
陈知遇看她，“现在是不是该我看着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