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跟姨母接触,与你直接找母亲有什么区别?!”</p>
“当然有区别!若是告诉你母亲,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着我,我怎么能让她跟着我?”</p>
太子屏息,脱口又道:“既然姨母都不知道您的身份,为何母亲出事之后她又那么快找到了您?”</p>
“那是因为我事后到了徐州!”皇帝道,“他们进城当天我就收到消息了,你出生时我就在墙外站着,直到听见你的哭声!</p>
“知道你们出事,我怎么会不过去?但两百里的距离,我赶到的时候到底已经晚了,整一条街七八间铺子,烧得只剩下个空壳。</p>
“我在那里寻了三天,最后找到的,只有抱着你暂住在别人家里哭泣的你姨母,以及废墟里的几具尸首,你母亲的钗环,半片你的襁褓,和你舅舅的箭囊!”</p>
太子闻言怔忡。</p>
“是这样吗?”</p>
“那你认为是哪样?”</p>
太子望着他,摇起头来:“我不信。我不信母亲会自尽。我也不相信姨母说的话。</p>
“既然您当年能传消息给姨母,为何不传给舅舅?”</p>
皇帝抿紧唇,没有回答。</p>
太子继续道:“父皇对姨母及袁家怀着悔恨愧疚之心,所以格外地抬举她,那么将来,您是否会与她生儿育女,让她代替母亲坐享你给予的尊荣?”</p>
“你在说什么?”</p>
“我不信父皇不知道姨母为何执意不肯出宫!”</p>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若要临幸,还用等到将来吗?!”</p>
“那父皇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有可能姨母早就贪图着您,她故意制造那场火灾来抹黑母亲,而后又以母亲的死来指责父皇,让父皇背负着深沉的愧疚难以自拔!</p>
“以至于您丧失了正确的判断力,就此认定母亲已经死了,而且死的那么绝决,连名份都不想要?”</p>
皇帝双瞳紧缩:“你说什么?”</p>
太子赤着的双脚往前走了两步:“我认为,母亲还在世就是最好的证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