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疯狂到不在乎死活的地步。
\t他猛踩刹车。
\t刹车失灵了。
\t小货车朝卡车直冲过去。
\t他来不及多想，猛打方向盘，车头擦着卡车车身滑过，冲上人行道。
\t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t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出现在车前方。
\t一瞬间，他心中闪念邪恶。
\t一条命换两条。划算。
\t太划算了。
\t他隔着挡风玻璃看见女人惊恐万状的眼神。童车里的小宝贝依旧安然熟睡……
\t货车冲过去
\t车头撞在办公楼的外墙上，完全凹陷，挡风玻璃散成颗颗碎粒，在他脸上割出道道血口，方向盘与仪表盘压向他的胸口，他被夹成了馅儿饼状，内脏从口腔里挤出。那一刻，他眼球暴突，意识却还清晰……
\t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又打了一次方向盘。女人可能被吓哭，婴儿可能被惊醒。没有人会为他人生最后小小的善念而感动。
\t人到底怎样活才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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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机停车，路人驻足，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观望着车祸现场。
\t成百上千人同时停止各自的动作，仿佛时间骤停，仿佛世界末日不期而至……
\t这也是一种奇观。
\t胆子小的躲在远处，胆子大的凑到车头看里面的人死得多惨。有道德的打电话叫急救车。没道德的用手机拍照发到微博上。
\t一辆银色宝马从肇事车旁边缓缓驶过。
\t开车的年轻女人侧脸，仔细瞧了一眼，说：“死翘翘了。”
\t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叹息。“是你找人在他车上做了手脚吧。”
\t“……”
\t“别告诉我说不是你。”
\t“是有怎样？”
\t“你做的太过分了。”
\t女人冷哼。“我还不是为了你？如果他真让警察抓起来，你还想脱干系吗？”
\t男人没说话。
\t女人接着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
\t他一惊。“我干什么了？”
\t“那还要我一一说明吗，但丁先生？”女人霍然甩脸，目光直直盯在他脸上。“我在你的手机里看到了这个名字，还有一个人叫佐川一政……”
\t女人对面那张漂亮的脸顿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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