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兜里摸出一个纸包，捏了捏又塞回去。他闭上眼睛，幻想着跟画中人又一次浪漫的邂逅。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更加真实。
\t“嘻嘻……嘻嘻……嘻嘻……”
\t笑声打搅了他，他懊恼的睁开眼，瞪着面前的女人。
\t她蓬头垢面，比他脏，比他丑。
\t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傻子。
\t这样的人居然没有饿死。他一直都很奇怪。
\t从他租住在这间房子那天起，就看见女人在附近这几条街转悠。到处讨东西吃。她乍一看像十几岁，仔细看又像三十几岁。不管别人唤她什么，她都嘻嘻的笑。很多次他从工地回来，看见附近的孩子往她身上扔东西玩，她也嘻嘻的笑。只有一次，有一块砖头砸破她的头，她才哭，哭着哭着又笑了。
\t他羡慕她，觉得她的人生里没有欲望，没有委屈，所以她快乐。
\t他每个月拼死拼活能赚两千块钱。给父母寄去一千五，剩下五百元吃住，少吃几顿，还能去网吧。看见女人走过门前，他还能从自己的饭盆里拿出一个馒头给她。女人于是经常来他家。
\t不知什么原因，看见女人他就想起他自己，他就觉得女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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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帮了女人，他心里舒服，他觉得上天能看到，默默积攒着他的德行，到最后，把那些业障深重的富人与他命运对调。这是他深信不疑的逻辑，尽管他上学时是无神论者。几年过去，他还是每天同样疲惫，还是同样穷。女人还是常常跑过来，一个馒头就满足。
\t“走吧。”他对女人说。
\t“嘻嘻。”
\t“我已经没什么能给你了。”他拿过空空的饭盆让女人看。
\t“嘻嘻。”女人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