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p>
乌达鞮侯想起一直在匈奴老人中传唱的这首歌，对没有文字的胡人而言，篝火边部族胡巫讲述的故事和歌谣，这就对昔日屈辱唯一的记忆。</p>
“听说河南地是魏主起家之处。”</p>
“也该让第五伦，尝尝失去她的滋味了！”</p>
……</p>
故土，没错，在建章卫尉臧怒心中，新秦中相当于他的半个故乡。</p>
虽然他只跟着第五伦在此地待了短短一年半，但这却是前半生为奴的臧怒第一次被当人，而非畜生看待的地方。</p>
尤记得，他们的队伍还叫“第五营”，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金色的粟、麦应时成熟，新秦中人都在地里刈麦抢收。而臧怒等人就奉第五伦之命，守在烽燧上，头裹黄巾，提防那时盘踞在青铜峡的卢芳盗寇来扰。</p>
在刈麦结束时，总有里中父老携壶提浆，过来犒劳第五营士卒，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和善的士卒——和新朝王师[笔趣屋 www.biquwu.cn]相比。</p>
臧怒从未得到如此多的敬意，他还在那个秋天收获了情爱，与一个当地女子看顺了眼。边塞少女豪迈，瞧着喜欢就大胆追求，与他在茂密的麦田里定了终身，臧怒只记得那是个闷热的下午，他背上被撩人的麦穗划出了一道道血痕。</p>
后来臧怒随第五伦渡河击胡，因表现卓著升了小官，便在黄河边成了亲，还是伯鱼司马替他缴了聘礼，做的证婚媒人。</p>
时隔多年，他已经搬入北阙甲第，家中的女主人依然是发妻，妻子总絮絮叨叨说，想不到臧怒这昔日的小行伍，居然会当上二千石的大官。一家人对魏王感恩戴德，她只偶尔在锦衣玉食时念及往日，感慨一句：“不知道故乡如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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