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之时，是太平世；哪怕夏商周都是极好的升平世；可到了后来，春秋礼崩乐坏开始，就进入了衰乱世。天下人互相争夺，遂发生不平之象，富人有很多土地，穷人则一无所有。男子沦为奴隶，女子沦为婢女。”</p>
“到了暴秦，更是道德践地，人不如畜。秦吏竟置奴婢之市，与牛马同栏，奸虐之人见有利可图，遂出现了略卖rén • qi子等事，这简直是逆天心，悖人伦，缪于‘天地之性人为贵’之义！”</p>
这若要译成后世的话，便是：“尧舜禹夏商周没有奴隶制，人人平等，奴隶制顶峰是秦汉！”</p>
毕竟是个假穿越者，王莽当然不懂什么历史进程，对古代的了解全基于典籍的美好想象，只如此对樊崇宣扬他那一套话术。</p>
“自汉以来，奴婢日趋增多，公卿大夫蓄养家奴已经司空见惯：豪族大家动辄数百上千的家奴，既丧失自由，听任主人打骂，又无法为国家贡献赋税。”</p>
所以才要复古！毕竟世事是越古越美好，越近越糟糕。</p>
“孔子亦是支持废除奴婢。”</p>
王莽还招来了孔丘的话为自己背书：“孔子为大司寇时，鲁国有法令，鲁人在外沦为隶臣，若有人将其赎回，可以到国库获取赎金。又咒骂以人为殉者，始作俑者，其无后乎？”</p>
既然搞不清楚奴隶体制源头，王莽当然也搞不懂活殉和俑殉谁先谁后。反正他将孔子的那段话奉为圭，当年还做汉朝的侯爷时，就因为儿子打死奴婢逼其自杀。只可惜满朝公卿蓄奴太多，王莽只能退而求其次，下达《私属令》，叫停奴婢买卖。</p>
可如今回首望去，王莽觉得，自己还是太胆小了！</p>
不如一步到位，非但过去的奴婢要统统解救，往后也不准再有这种身份存在！</p>
对于王莽的提议，樊崇是赞同的，赤眉军中小半人过去就是奴婢，而一路行来，他们每到一地，其实也在吸纳田奴加入，王莽不过是为此拟定了章法。</p>
在樊崇看来，反正刘姓、豪右已经和赤眉不死不休，若是能让奴婢们支持赤眉，他们或许真能在南阳站稳脚跟，遂允了王莽之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