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外的天空上,似乎又渐渐密布起了乌云。
九条裟罗缓缓走出了这小木屋,继而十分细致地将那保留得十分完好的小木门轻轻关上。
她静静看着这扇十分简陋的小木门,指尖有意无意地在上边摩挲了半晌。
而那原本遍布这木门上的那些涂鸦与划痕也都被她一丝不苟地打理了个干净,至少就从外观上来看眼下的折扇木门除却饱经风霜外似乎也并不会与谁人的唾弃结合在一块。
只是那些实在过于深刻的伤痕终究无法弥补,无法修复了。
“哦~?这不是裟罗么,真巧啊……”
一道显得妩媚的声音打趣般在她身响起,木屐空灵踩落草地的声响沙沙动听。
八重神子似笑非笑地微眯起美眸,琉璃色的眼瞳浅浅映着这座简陋万分的小木屋。
她那藏于梦见木般粉黛长发下的狐狸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显得有几分意外。
白狐之野的这一处位置被她下了几分禁制,但凡是能来到这一处位置的人必然就已经暴露在了她的视野内,哪怕是被影亲授拨职的九条裟罗也不例外。
对方确实是在这段年月里最多次来到这座小木屋处的人,八重神子之所以寻着这个时机过来寒暄一声的理由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睡醒后百无聊赖地起了几分兴致。
“例行巡逻罢了……宫司大人若无其他事宜需要吩咐,我便先行告退了。”
九条裟罗眉头微皱,本能地不愿意与眼前这位城府过深的宫司有所牵连。
何况乎对方比起所谓的宫司,眼下于稻妻的地位更接近于一人之下的国相。
原本萧条动荡的稻妻落在对方掌心也不过寥寥几年,就已然被以惊人的手腕整管得雨顺风调,甚至治安环境甚至相比于锁国前都要好上几分。
对方手上沾染暗藏的鲜血,只怕是足以令他心悸得透不过气来。
“这座小木屋是你重新搭起来的么?我记得它可是在几年前就已经塌掉了。”
八重神子似乎并不在意九条裟罗眼底有意无意的提防,只是慢悠悠地走了上前。
“真亏那小家伙甘愿缩在这里住上那么久啊……你说呢?”
她那显得漫不经心的模样,令九条裟罗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
“……如若宫司大人你提到的那位是少主大人的话,我无权置评。”
九条裟罗冷冷地回应着,不悦地交错起了臂膀。
“只是我仍是认为,当年的你是完全可以做到不让他落得这般非人处境的。”
“恕属下直言一问,宫司大人你的心底对此难道没有丝毫感到愧疚么?”
她的话语,却也只让八重神子掩唇笑得轻巧。
“这个问题呀~阿影也曾问过我,只不过我回答她的时候也并不能说得太过明白~”
八重神子俏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眼底并没有什么愧疚的情绪起伏。
“裟罗你想问的……应该是我为何在当年没有带给他应有的帮助,甚至坐视他遭人凌虐、驱逐甚至海葬的这个过程中我甚至没有丝毫表态的原因,对么?”
她分明看得真切的反问,只让九条裟罗不自禁地悄然攥紧了拳头。
“那我且问你,为何需要是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