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植往他手上看了一眼，顿了顿，说：“你没那么多时间。”</p>
“很快就有了，我过几天就辞……”</p>
“不早了。”沈植似乎没在听，穿好衣服看了眼表，擦过许言的肩往外走，“可以出门了。”</p>
许言盯着相机看了会儿，扯扯嘴角，把它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出了衣帽间。两人一起下楼，许言双手揣在外套兜里，说：“大学的时候我给不少人拍过照片呢，他们都说拍得挺好的。”他其实想说我拍得最好的那张就是你，可惜都没机会给你拍一套。</p>
手机响了，沈植解锁打开，翻看消息，他盯着屏幕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因为信息内容还是许言的话，然后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句：“关我什么事。”</p>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许言正伸手打开门，冷风迎面吹来，今天没太阳，积云阴沉。许言抬眼看着飞过半空的一只麻雀，好像没听见沈植的话——其实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那毕竟是沈植说的话。</p>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沈植走了几步，察觉许言没跟上来，回过头，问他：“还不走么。”</p>
许言慢慢看向他，笑了笑，说：“我有个东西忘拿了，你先走吧。”</p>
沈植于是回身往前走——两人公司刚好是反方向，本来就没有一起上班的先例，也没有必要。</p>
中午的时候许言在公司露台[好书吧 www.haoshuba.com]抽烟，他不常抽烟，因为沈植不喜欢，但今天他不想忍着。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过年了，许言突然有点想家。当初来这里读大学，本来毕业后肯定是要回家的，没想到遇上沈植了，在一起了，同居了，许言于是跟家里出了柜，顺带闹翻了。</p>
他单方面出的柜，沈植完全不知道——肯定也没兴趣知道。父亲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有种别再回家，母亲在哭，小他一岁的弟弟许年，干脆不说话。许言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勇敢，也真狠心，为了一场模棱两可的感情伤害最亲的人，说他是恋爱脑都抬举了。</p>
最造化弄人的也就在这里——当年模棱两可的感情，现在仍然如此，没变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