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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少年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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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丝丝水气的微风,轻拂嫩绿的垂柳,波光粼粼的开阔湖面,映照着明媚的春光。

优美的景色,令陈胜都忍不住眯起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是个踏青的好地方啊,可惜大姐不在……’

他心道了一声,沿着湖畔继续游览。

此地, 便是芍陂!

陈胜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亲自来了。

也是来了之后。

他才知道,这里就叫芍陂,不带‘湖’字儿。

虽然这片水域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型的湖泊。

但它其实是一个池塘。

一個水利工程开发成小型湖泊的大池塘。

寿春城附近的几千顷农田,皆依赖于芍陂灌溉……

而昨夜陈小二所说的祭坛工地, 便在陈胜所处位置的湖对岸。

那片工地, 已经被黄巾兵戒严了,他无法接近,只得跑到对岸来观察。

不过在远处观察也有远处观察的优势。

隔着偌大的两三里宽的水域,一眼便能看清,对岸那座还在修筑,但已经露出大致轮廓的祭坛,乃是一座直径约有百米的三层圆形祭坛。

以陈胜得自“小云雨术”的浅薄祭仪知识,圆形的祭坛,通常是用以祭天,而祭拜大地的祭坛,通常都是方形,象征天圆地方!

但祭天仪式按照祭祀对象分,也有好几种规格。

比如“小云雨术”主祭的便是四时, 规格在祭天仪式当中, 规格算是很低的了。

祭天仪式中规格最高的, 当然是直接祭祀上天。

但《周礼》记载:天子祭天, 诸侯祭土。

除天子之外, 任何人开坛祭祀上天, 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当然,寻常人也置办不起祭祀上天的规格。

眼下那座祭坛尚未完工,加之隔得太远,陈胜看不出那座祭坛的祭祀对象。

但单从那座祭坛的规模,不难判断出了,屈眀与赵高都必然会到场!

这并不难判断。

试想,如果不需要屈眀亲自到场,赵高何必要奔波几百里,到寿春来开坛?

如果只是需要借用州牧印鉴、州府气运一类的祭祀,那祭坛的规格也不会有这么宏大!

再换个角度。

赵高搞了一场规格这么高的祭祀,自己却不上场,只让屈眀登坛,那不就成了给屈眀做嫁衣么?

陈胜料想,这二人,应当一个主持、一个主角……

‘咦,他们要是主角的话,那我是啥?’

‘主角大喜之日崩出来无脑打脸的脑残反派?’

他心下仔细一琢磨,嘿,有那味儿了!

回想起那些遥远的梗,他忍不住笑了笑,心道了一句:‘你才是少年,怕什么莫欺少年穷!’

他慢悠悠的抬起手, 对着湖对岸的祭坛,一把拿捏!

“兄台。”

适时,一声清越的声音传入陈胜耳中,他一回头,就见前方不远处的凉亭之中,一个身穿水绿宽松华服、长发披肩,姿意潇洒、卓然不凡的年轻男子,面带笑意的举樽相邀:“可否移步,共饮一杯?”

陈胜诧异的看了看凉亭内高谈阔论的一大群花枝招展年轻男女,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灰扑扑的麻布短褐,心道了一句“有意思”,欣然应邀。

“那就打搅公子了!”

他拱着手,缓步走向凉亭。

他一走进凉亭,凉亭内自顾自高谈阔论的男男女女们,便齐齐挪动身躯,给他让出了一个“宽阔”的座位!

就像是他身上有屎,挨他近一些都会沾上一身臭!

“兄台,请!”

绿衣青年倒是未露出什么异色,笑吟吟的伸手请陈胜落座。

待到陈胜落座之后,他才与他相邻而坐,坐下的第一件事,就取来酒樽亲手给陈胜斟酒。

“多谢公子盛情。”

陈胜伸手捂住酒樽,客气的笑道:“在下答应过家父不饮酒,还请公子见谅。”

绿衣青年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在他这样的世家子弟面前,一介市井黔首也会有坚守原则的勇气。

但旋即,他便淡淡的笑了笑,温和开口道:“梁叔,给这位兄台烹一盏茶来。”

“是,公子!”

凉亭外有仆役应声道。

绿衣青年吩咐完后,温文尔雅的轻声道:“听兄台的口音,似乎不是寿春人氏?”

陈胜面不改色的点头:“在下原本是谯郡人氏,去岁随父老南下逃荒入扬州。”

一听到‘谯郡’二字,凉亭高谈阔论的青年男女们同时讶异的扭头看过来。

“你是兖州人?那你可曾见过那陈郡小儿?他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乃妖魔化生,日啖婴孩脑髓十鼎?”

一面带婴儿肥的大眼少女迫不及待的问道,眉眼之中充满了好奇的意味,好奇之中还带着些许惊悚,就像是小孩子很想看恐怖片又不敢看的模样。

‘陈郡小儿?’

陈胜略一疑惑,立马就反应过来,这说的就是自个儿。

但还未等他开口驳斥着种妖魔化的谬论,就听到其余男男女女七嘴八舌的反驳道。

“子衿你傻呀?陈郡还在谯郡以北,中间还隔着几百里路呢!再说,此人是去岁逃荒入扬州的,陈郡小儿是年前才领兵入谯郡与屠贼交战的,时间上根本就对不上。”

“就是,此等太平妖道的污蔑之言,你竟也会信?平日里的圣贤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

“听说那陈郡小儿年岁比吾等还少,如何吃得下十鼎婴孩脑髓,以我之见,顶多三鼎!”

“吴兄高见,吾等平日里五鼎食便觉腹胀如坠……”

陈胜:够了,别黑了,太特么欺负人了!

绿衣青年见了他黑面,却似若有所思,轻叹了一声,说道:“难怪方才见兄台对塘对岸的祭坛做出粗鄙的手势,想必是,兄台的桑梓父老,已被屠贼的叛军所祸吧?”

经他一眼,凉中七嘴八舌的男男女女们顿时又安静下来,人人皆有怜悯的眼神看着陈胜。

陈胜:我没有,我不是,伱们别瞎推测啊唯!

祸害我的桑梓父老?

屠睢倒是想啊!

可他命不够硬啊!

“嘭!”

一名眉心生乱眉的英武青年突然重重的一拍案几,怒声道:“太平妖道,祸国殃民!府君昏聩,为太平妖道所惑,何以再治扬州!”

“吴兄所言甚合吾意!”

“昨日俯首甘为太平妖道臣,今日僭越行此祭天大仪,纲常合在?礼乐合在?”

“对!吾辈当广邀贤者,联名上书府君,即刻停此僭越之仪,派兵捉拿太平妖道,还我扬州朗朗乾坤!”

一众青年男女越说越激动,个个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大有一个说不好,立马挽起袖子冲进州府官寺寻州牧干上一架的无畏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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