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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条弹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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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谢七郎的名号,顾休休愣了一下。

陈郡谢氏乃北魏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而谢家七郎谢怀安不但是本族嫡系,亦是陈郡谢氏中赫赫有名的美男子。

他祖父曾是朝中正一品的太尉,父亲是中州刺史,姑母则是宠冠北宫的贞贵妃。

这样荣宠极盛的出身,谢怀安夹在其中,亦是毫不逊色。他擅属文,好酒乐,气度雍容雅贵,如谪仙一般无悲无喜傲然自得。

他是曾携妓同游,与友人泛舟忽闻风雨却吟啸自若,胆敢拒绝皇帝辞诏,未曾出仕便名震天下的谢怀安。

顾休休未曾见过谢怀安,但听闻他有神仙之姿,被人称作江左第一风华。

比起四皇子与其他几人自封的‘洛阳七贤’,那谢怀安才是真正的名士大家,行事放荡不羁,受人尊崇敬仰,有绝代风华。

这陈郡谢氏举办的竹宴,乃是天下名士贵族挤得头破血流,也想攀进去参加的清谈竹宴。

往日陈郡谢氏举办竹宴,从未将谢家的玉笺请帖送来过永安侯府——即便是顾家本族嫡女的顾休休,被称作北魏第一美人,名动洛阳城,也从未受邀参加过谢家清谈的竹宴。

但不知为何,顾休休刚进北宫没多久,谢怀安便着人送来了玉笺,宴请她参加今晚的竹宴。

顾休休挑起眉,缓缓看向温妪:“妪,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祖母的主意?”

温妪没想到她眼光如此毒辣,犹豫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逐渐变得坚定:“女郎需得清楚,北魏家族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今日不管族妹死活,他日火烧到自己身上,再想弥补便为时已晚……”

“女郎也不希望嫁入东宫后,人人提起顾家,便要想起女郎的族妹如何与男人纠缠不清吧?”

顾休休闻言,轻笑了起来:“妪,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待我嫁入东宫,便是太子殿下的人。妪应该懂得出嫁从夫的道理,顾家族妹名声如何,与我何干?”

温妪被怼得哑口无言,神色僵了又僵,终于忍不住放软了口气,哀求道:“女郎,你便看在二房父子的份上,给老夫人一个面子。到底都是一家人,你帮了她,往后她嫁到四皇子府中,你们姐妹有什么事情也能互相帮衬照应……”

顾休休没听她继续胡诌下去,什么互相帮衬,顾佳茴不搞事情就不错了。她打断温妪:“妪不必多言,我去与祖母说这事。”

两人说话间,已是走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温妪看着她,倏忽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半是威胁半是请求:“当今圣上崇尚孝道,老夫人身子不好,还请女郎谨言慎行。”

顾休休看都没看温妪,径直走向了老夫人的寝室中。寝室的门半敞着,她停在门外:“孙女请见祖母。”

一道苍老沙哑的嗓音,从寝室里传来:“进来罢。”

她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向来雍容华贵,双眼透着精明的老夫人,神色默然地坐在圈椅上,目光微微滞泄,鬓间的华发似乎更白了些。

瞧见老夫人这般憔悴疲惫的模样,顾休休反倒生出几分不忍来——依着父亲所言,若不是父亲任性,带着二伯父奔赴前线,现在老夫人或许亦是子孙环绕膝下,过着无波无澜,颐养天年的日子,平淡又幸福。

而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年丧子丧孙,二伯父仅剩的唯一遗女,又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女郎,闹出来这样的丑闻。

四皇子不想认,更不愿意纳顾佳茴为妾,只觉得被顾佳茴丢了颜面。

倘若顾佳茴能在今晚竹宴上挽回些声名,再让她父亲稍作施压,嫁给四皇子做妾是不成问题了。

顾休休既然先前答应了顾佳茴,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只是恼怒气愤温妪说的话——‘求太子在诸位名士前美言几句’,温妪将她当做了什么?

莫说如今还未与太子定下婚事,便是过定成亲了,她也不会拿着家族里的琐事去攀附他,平白让自己低人一头。

“祖母……”顾休休走近了,没等老夫人开口说话,便跪了下去:“上次是孙女的过错,惹祖母想起了伤心事。”

老夫人缓缓抬眼,看向她。她板板正正地挺直了腰,即便是下跪,亦不失风华傲骨,与顾佳茴昨日瘫软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模样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祖母老了,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主见,一辈子管不了两辈子的事……”老夫人长叹口气,阖上眼皮:“起来吧。”

顾休休怔愣一下,倏忽抬起头来:“祖母,您同意这门婚事了?”

“我同不同意又如何。当今圣上不喜皇后太子,偏爱kanju88.com贞贵妃与四皇子,你以为他们会让你合上八字,顺心如意嫁过去吗?”

老夫人似乎并不想多谈此事,让她起身后,低声道:“昨夜采葛坊走水了,烧毁了半个庄子,据说还烧死了几个老伙计。那背后下药的人,想必原是冲着你来的,顾佳茴是受你所累,祖母说得对否?”

见顾休休沉默不语,老夫人又道:“事已至此,不过是各人的命。祖母不会逼你做什么挽回她的名声,只盼你珍重,对你下手的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回去罢,祖母乏了。”

顾休休却停在原地没有走,不知立了多久,她缓缓道:“祖母,我虽不欠顾佳茴什么,但我爹亏欠您的养育之恩……我会帮她挽回声名,请您安心便是。”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顾休休回了玉轩,伤口一直隐隐作痛,朱玉帮她换了药,看着那碗状的伤口,心疼道:“女郎这是如何伤到的,往后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她趴在榻上,不以为意地想道:留了疤……就算留了疤,除了她自己和未来的夫君能瞧到,旁人也看不见。

太子会嫌弃她腰后的伤吗?

他那副病弱的样子,迎风都要咳血,怕就是嫁了过去,也不能行房,又何来嫌弃不嫌弃一说?

“你去叫顾佳茴好好打扮,穿得素净些,但不要太寒酸……就穿那套藕荷色素雪娟锣裙,晚上带她去谢家赴宴。”

朱玉得了令,便吩咐下去让人去通知顾佳茴。自己则走到衣柜前,细细挑选起自家女郎要穿的衣裙:“女郎,谢家竹宴是名士清谈的好地方,往日都没有请过女郎,怎地今日突然送来了玉笺?”

顾休休思索片刻,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清晨在北宫门外,险些被谢家马车冲撞的事情。

虽没有看见马车里坐着的人,但倘若那人是谢怀安,纵马车在北宫横冲直撞,便合理起来了——名士行事便是以不羁桀骜,毫无章法为傲。

所谓的名士行为,在顾休休眼里多少都有点中二,大概就是别人饮酒我摔杯;别人躲雨我淋雨;别人半夜睡觉我半夜弹琴……总是就是要彰显自己的率性洒脱,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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